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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三個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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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知道什麽叫做無業游民嗎,紀西羽現在深刻地詮釋了這個詞語。

手頭的所有事情全部完成了交接,春日萬物覆蘇的暖陽下,她經常會坐在落地窗前拼拼圖。其間還參加了半程馬拉松,並且為受邀為棒球比賽發球。她並沒有向公眾解釋自己離職的理由,面對各類的猜疑也不作澄清。畢竟生活是自己的,沒有必要向陌生人報備。

那些閑置的營銷號已經又派上了用場,連著原來的“八卦夜話”,她一個人就有六個微博、兩個微信、三個逗瓣和兩個天崖賬號。偶爾刷刷帖,發發文,順便關註一下娛樂形勢。她發現,自己還是比較適合宣傳營銷類的閑散工作。

不過她的時間一點不空閑,因為需要陪著準大嫂、大美人林鹿開始準備婚禮的事宜。紀廷禮的求婚簡直稱得上草率,按照美人的說法,那就是毫無儀式感,甚至於連基本的單膝下跪和求婚戒指,都不在計劃中。這樣絲毫和浪漫不沾邊的過程,她居然稀裏糊塗地點了頭。

但是,婚禮,獨一無二。

紀西羽甚至都在懷疑,那個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子爺,究竟是有多麽悶騷。背後的一整個得婚禮運營團隊,根本就是已經準備了好幾年,隨時都可以營造一場曠世絕倫的盛宴。

婚禮的地點,定在了海島。沒錯,是一座以林鹿名字命名的海島。知名的度假勝地,紀西羽甚至還去過,但她絲毫沒有把那個標志身份的“L”放在心上。

鬼知道,那會是代表著漢字的拼音首字母!

捧著一本極厚的婚禮細節,她頗為遺憾,“你們不能換一個地方嗎,我……特別喜歡那個懸崖!”夢幻又壯觀,主場草坪還可以欣賞到180度廣角的日落海景。那根本就是很多人理想的結婚場所……

美人挑挑眉梢,一臉的追憶,“不行,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。”精致的指尖,劃過圖片上那一大片的海域,“他潛水下海,在珊瑚礁上找到了我故意丟下去的項鏈。”後來她重見那條鉑金鏈子的那一刻,就知道,從很早以前開始就不是她一廂情願。

浪漫得簡直給人心頭暴擊,她意識到自己忽視了身側滿臉哀怨的小姑子。讓場地是不可能的,得適時地轉移話題,“你們呢?”

他們什麽?

哦了一聲,紀西羽恍然,很多畫面一下子湧入腦海,忽然笑起來。

她和陸離,第一次相遇在N市的會展中心。當時,他是風頭正盛的金牌DJ,她是稀裏糊塗的娛樂記者。甚至於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,她異常瀟灑地給了對方一個過肩摔。

簡直歷歷在目,忽然覺得時間過得好快。

陸離最近和她見面的機會有些少,原因很簡單,不過就是紀西羽很長一段時間住在紀家老宅。他當時那個泫然欲泣的表情,萬分可憐,“你可以解釋的,我們真的只是純潔的鄰居關系。”

哪有什麽純潔的男女關系,所謂作賊心虛說的就是她這種人,“我爸媽又不傻,怎麽可能相信你那種鬼話!”

然後,她就發現,在家裏見到陸離的次數越來越多。

想想新年的時候,某個人當時第一次登門拜訪的那個扭捏樣,寧死不從,就差抱著門口的那棵百年銀杏樹生根發芽。事出突然,誰家會像他一樣,這麽隨意地就家長見面,甚至於兩手空空,連節禮都沒有!

但是兩人的深情相擁,最後被趕來送外套的陳暮女士撞破。媽媽當時深刻地發現,哪裏需要多此一舉,女兒的肩頭披著的那件男款外套看起來就很保暖。

紀久堂對陸離的印象倒是不錯,但是得知他的車刮倒了花叢裏的那株植被的時候,就淡淡地要求他第二天過來,陪自己重新栽種。

陸離莫敢不從。

再沒有初見時的局促,簡直就像是失散多年的父子,一見如故。活動的內容也更加多樣化,在周末的時候,紀久堂還會叫上空閑的陸離去垂釣。

“你就不怕尷尬嗎?”紀西羽都覺得他們關系好得莫名其妙。

去之前他也擔心,去之後完全不存在了。陸離的評價很簡約,“我發現,女婿比妹夫好當多了。”和紀廷禮相比,泰山大人不要太健聊。

兩個人的交談內容,自然涉及事業。而紀久堂對於Showtime的評價之高,都讓陸離這麽一個傲嬌的人,覺得不好意思。下一次的活動更為大膽,是徒步登山。

小狐貍簡直瘋了,“你們一老一弱,可不可以選擇一些益智類節目,一定要去折磨體能嗎?”

陸先生當時就沈下臉,長腿一勾,直接把在一旁蹦跶的人勾倒在沙發上。上下其手的過程中,不滿地聲討,“陸爺給你看看,到底弱不弱!”

西西在一片風雷中,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。

黃漱工作室的侵權事件最終以和平解決而告終,拍攝權被二度收購,購買方是沈氏。而紀氏的股價在經歷小幅波動後,意料之中地回到了正常的範圍之內。

紀西羽在一個晴朗的上午,去看望了行之。那裏依舊是新換的兩朵玫瑰,少年帶著溫暖的笑意。

拿出手帕擦了擦,幹燥的手指碰了碰帶著涼意的照片,算是和他打過招呼。

“十年了,我都已經比你大了。”她靜靜地站在一旁,“行之,我很想你啊。”

那個少年,貫穿了她的年少歲月。他們的感情,從一個溫和的春日開始,在一個難熬的深秋走向消散。遺憾的是分別太早,如今只有淡淡的林木來守護那顆寂寞的心房。

“當時年紀小,很笨很傻,怎麽都想不通,明白得很晚,讓大家擔心。”

她現在明白,那樣的自我沈溺換不回一個青春。

懂事前相逢,有生之年終是無法以愛的名義相伴到老。但是我會惦記你的,我一輩子都會記得你。

行之,我會乖乖的,以後會健康快樂地生活。

“下次帶他來見你。”靜靜地看著他,“陸離很好,你可以放心。”

還有,我一直記得,你曾經是我最喜歡的人。

陸離到家的時候,她已經在了,小心翼翼地給陽臺上的綠植澆水。還有他之前送的康乃馨,也被移植了過來,今年應該就會開花。

“下次要回來,記得叫我去接你。”摘下袖扣,褪下西裝。襯衣扣子解開兩顆,露出凜冽的鎖骨,他斜斜地靠在門邊,看著她的動作。

身材頎長,肩背挺拔,面部線條深邃俊朗。

陸離是漫畫一樣的人物,精致的漂亮。

張開雙臂做了一個動作,他笑著彎腰把她抱了起來,轉身放到了一旁的高腳椅上。

“林鹿送的我。”西西拉著他的尾指,一點點地搖,“下周要陪她去試婚紗。”

婚禮的日期將近,禮服終於選定。主婚紗是恬靜典雅的古典款式,經過三個月的繡制,也已經從國外空運回來。紀西羽是首席伴娘,婚禮當天的服化也是重中之重。

至於伴郎——當然,不會是陸先生。事實上,伴郎團六位才俊,卻無陸總一席。而首席伴郎,花落沈襄夏,這無意中又讓一批“西夏黨”死灰覆燃。

提起這個他就來火,“為什麽沒有我?!”

西西當時安慰他,“可能商業合作夥伴太多了吧。”

“我是家屬,直系親屬。”陸離大言不慚,“準妹夫也是妹夫!”

況且,我和你爸的關系,比你和你爸好多了。當然,這也可能是他不被安排其中的主要原因。

白色的展櫃上,擺著那朵永生花,被她之前送裝飾,安在了水晶球裏。點點圓滑的透明,她和他講,“我現在真的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。”之前的工作雖然原來也不太經手,但是真正放下的時候覺得空虛。

陸離笑著捏了捏小可憐的下巴,輕輕搖,“然後呢?”

“真的是窮得只剩錢了。”這樣的話,她的表情居然十分認真,“以後,我就包|了你吧!”

她……要怎麽他?

還真是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啊!

她拉下他,貼著唇親了一下,豪情萬丈,“我有的是錢,你是我的人,想要什麽,隨便開口,都可以滿足你!”

“這樣啊……”陸離抱著她,把她從椅子上帶下來,“我要去吃大餐。”

紀西羽悠然地被抱,很開心地揚手,“夠膚淺,繼續!”

他抱著她到了屋外,放在了藤制吊籃內,“還要很多的游戲。”

她兩條腿不著地,晃蕩地開心,“沒問題,我買給你。”

陸離轉身,打開音響,柔慢的樂聲傳來,“陪我環游世界。”

紀西羽唇角溢出笑,跳了下來,“有時間。”

樂聲漸起,他做了一個漂亮的邀舞姿勢,“買個葡萄酒莊。”

她伸出手放入他的手掌,“隨便喝。”

“去看極光。”

“我喜歡。”

“去餵美人魚。”

“有意思。”

一段快速急轉,紀西羽被驟然放開,在原地頓住身形,暈暈乎乎地還在笑。

陸離已經退開兩步。

安逸轉身之後,緩緩單膝跪下。

他的指尖是一枚戒指,飽滿的鉆石晶瑩的亮,“嫁給我。”

全部的心神聚在此刻,期冀的等待著。

她看著他。

黑亮的眼,眸色深深。

伸出手,笑了,她說,“我願意。”

當然願意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他們的樓層:初見時,陸離22歲,紀西羽歲19歲,正好對應著他們的樓層。

大概梳理一下新年之後,文中出現過的人物年齡:

紀廷禮31歲,陸離和沈襄夏30歲;林鹿和紀西羽27歲,尤優26歲;姚了了和Seven21歲。

還有我們客串的一家三口:顧寧然32歲,陸莞30歲,糯糯2歲。

我不是一個喜歡把時間刻意對應的人,所以就當是他們生活在平行世界,我們三年、五年、十年後再看,他們還是一樣的年紀。

PS:那些賬號不是錯別字,我故意那樣寫的,你們知道就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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